高卢和日耳曼骑兵穿着轻便的锁甲,配备一面盾牌。他们坐骑是身高腿长的欧洲种马,但是他们并不擅长箭矢,武器是一支标枪以及一柄长剑。他们接受的是严密的步兵训练,马匹只是行军追击和冲阵的工具,下马步战依旧是他们的特长。
小克拉苏望着那堆积的箭矢,内心只有一个念头,烧了那箭矢,安息游骑便只有束手就擒的份,罗马就能赢得这场战争,而自己是头功。
“冲啊”小克拉苏发出了吼声。高卢骑兵接近营垒,忽而战鼓齐鸣,一排手臂粗的巨弩射来,将前排骑兵透胸射穿,马匹也被射断了马腿。这是华夏的“大黄参连弩”,墨家一年来制成三十架,两名壮汉合力才能运转,每次击发之后,弩自动钩弦杆,将匣内的箭矢上膛,同时“牙”与“悬刀”恢复原位,可连续发三矢。冲在前线小克拉苏发现自己前方的亲卫北巨弩贯穿而死,他满脸恐惧,却无法收住奔驰的战马,依旧惯性的冲向安息人的营垒。一支巨弩飞来穿透了他的盔甲和胸膛,从马上扔出一丈远,跌落地上。远处营垒里,几个黄色皮肤的东方人正有条不紊指挥战士重信上弩。他们的旗帜是金边丝绸龙旗,这是他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掌握床子弩、大黄弩的,狄虎贲所率领一百“彀者”队。彀,弓弩漫射也。羿之教人射,必志于彀。彀者皆百里挑一的壮士操作着两百步内收割敌人性命的利器。
在每一个强弩阵地前,还有一位特殊的技术官僚,将一根特制的竹竿升起来。 竹竿上,系着一条用轻羽毛特制的绳子。这官僚仔细观察着竹竿上的羽毛的动向,然后大声的将自己观测的结果,报告给了身后的司马“风向西南,偏三度,风俗缓,甲丙”观测风速、风向,这是诸夏民族数千年前就已经注意到的事情了。到了近代,更是发展出了职业的测风者,也就是淮南子里所言的俔官。对于依靠着箭雨覆盖来提高杀伤力以及需要极高射速保证打击速度的汉室强弩部队来说,风向、风速是至关重要的因素。 故而,每一个强弩司马部或者校尉部,都会至少配备一个伣官。 而随着伣官的话落下,早就已经有着丰富经验的司马们,立刻就依靠着战场经验和直觉,指挥着自己的部队,调整角度和射击高度。
小克拉苏已死,高卢骑兵有进无退。刘平国挥手,万阿羌的蹶张弩同时发射,武刚车的大木盾开有射击孔,蹶张士可以在车内,通过射击孔发射弩箭,这是腿部力气发射的机弩。罗马人眼中,这支神秘军队强弩云集雷发,无坚不摧,罗马军团的木头盾牌和单薄的盔甲如同纸糊一般。高卢骑兵成排倒下,落马者依旧悍勇,手持盾牌,高举标枪,向前冲刺。但是蹶张弩穿碎了木盾,标枪尚未出手就倒在百步之遥的地方。高卢骑兵开始溃散了,石党丕、程阿羌的“迹射者”的六石弩发射了,言能寻迹而射取之的弓箭手。那些逃跑的骑兵大腿、脖子、胳膊皆是迹射者的目标。高卢骑兵无人能逃。
罗马轻步兵仅装备一面小圆盾,一支标枪和一柄短剑。苏雷纳率领的安息铁甲骑兵排成紧密的行列慢慢加速冲锋,地动山摇,轻步兵团不由心中一颤,紧接着战马踏破盾牌,长矛贯穿人体,步兵团犹如遭遇了山崩一样。重骑兵第一次冲锋都给罗马士兵造成了伤亡,阻止了普布利乌斯援助小克拉苏的脚步。但罗马军团,百战之师,虽然伤亡惨重,能迅速集结,队型不散乱。这些士兵奋不顾身徒步迎上,抓住安息人刺入身体的长矛,生生拖下马来。有的则窜到安息人的马下,猛刺其马腹,那是安息重骑兵的唯一的破绽。当普布利乌斯看到张郁青挑着小克拉苏的人头高声呼喝时,他心理防线奔溃,率领军团向东缓缓移动脱离战场。普布利乌斯的轻步兵团太过悍勇,苏雷纳却没有追击,他的目标是克拉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