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向西,来到马鬃山下戈壁。放眼望去皆是沙窝、大片黑色砾石、盐碱滩和零星的小草堆,因冥泽水汽滋养,间或有胡杨林和怪柳生长。冥泽南岸五里一燧,十里一墩,卅里一堡,百里一城。烽燧从东到西,绵延数百里,构成了敦煌、酒泉北部的长城防线。长城外的冥泽哈拉池,东西三百里,南北六十里千米。曾是曾为乌孙故地游牧区。
马鬃山南泽是右犁汙王部,敦煌虽近,却无从得入。星星峡以北马鬃山北泽是温偶駼王部,张郁青只得率人西进星星峡和马鬃山之间的黑戈壁,无论是平滩还是低矮的山峦皆是黑漆一般。马鬃山则昂扬起伏,如同昂首长嘶烈马的红鬃。中人抵达马鬃山脚下,少数匈奴牧民散布在青色的山岗和湖沼之间,夏季匈奴人在此放牧,同时游猎羚羊和山羊。
少数遗留匈奴人大多是老弱病残,不是他们的对手,可以劫掠牧民获得食物,夜晚以牛粪为燃料,靠劫掠得羊毛毡毯取暖,也顾不上胡膻腥臭。即便如此,因为奶酪等食物不适,死了十人为代价,进入西漠之地。
风过庭道“西行录云说话的猛兽,奔走的石头,歌唱的沙丘,凝固的河流。”眼前是一望无尽的戈壁沙漠,北方一座座沙山,南方是连绵不绝的高山,戈壁滩上只有红柳和芨芨草艰难扎根,偶尔从沙地上爬过的小蜥蜴,昭示这里不完全是死寂之地。
西漠北是的蒲类王、伊吾王、蒲阴王诸部的领地,众人沿着南山库鲁克塔格山向西,山梁重重,毫无人烟,众人将要饿毙,一行人巧遇一对匈奴商队,群起而攻之,尽数劫杀,获得补给,来到了山国地界。
山国户四百五十,口五千,胜兵一千,都于墨山城。这里是唯一能穿越南山库鲁克塔格山的山口。但是这里遍布森林,山路陡峭曲折,不能行军,即使行人也是历尽艰险。
墨山国却不适宜耕种,以游猎为生,所需谷物来源于近海三国,即危须、焉耆、渠犁。匈奴日逐王设置僮仆都尉管理西域诸国,约有四千左右的骑兵,屯于近海三国。若有战事,可发奴兵约两万余。但是墨山近海三国是匈奴僮仆都尉奴御。匈奴在逆贼卫律的建议下,匈奴乃广田西域之地,岁得麦粟百万石,以实国用卫律特别在车师天山北屯田。
墨山国自然也成了匈奴属国,墨山国产铁器,进贡铁器换购谷物,乃匈奴的锻奴。城内铸造兵器的铁匠铺有十几处,匈奴僮仆都尉驻派铁监管控,大约有十几名匈奴人。所幸墨山城往来商贾不少,张郁青、风过庭换上匈奴胡袍,进入墨山城,在一家客栈住下。看看墨山城外的铁铸城塞,众人望洋兴叹。
一名手握双手重剑的西方剑士,连续三日与墨山国铁匠铺探讨铸剑之法,还亲自赤背打造精铁,每日夜晚返回客栈。他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脸庞痩削,瞳仁蓝灰色的山羊眼,眼神严峻,鹰钩鼻,黑色的头发微微卷曲披在肩上,野性而阳刚。他穿齐踝靴子,袍服提花,纹彩兼备,紧身裤腰束宽带,头上戴着锦绣浑脱帽。
他不时注意风过庭的剑,酝酿许久,端着陶制酒壶来到风过庭和张郁青的桌前“你好,我的朋友。我请两位喝一杯吧。”
风过庭道“请坐吧远道而来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