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发现弟弟滴酒未沾。
烛光泛起青色。
哥哥大醉趴在了桌子上睡了过去。
而弟弟举起了磨得森亮的斧头,朝着自己的兄长砍下去。
最后他站在了血泊当中,道
“大哥,你和我是手足兄弟啊,就再帮我一次吧。”
他以血亲愤恨不甘为药引,做了人间最为污浊之物,谎称自己的兄长身死,哭嚎连天,将心善的天女引来,与妖术师合谋,得以以巫蛊邪祟之术将羽衣封印,埋入地底之中。
但是天女终究是天女,天地轻灵之气尚在。
弟弟癫狂若死,不能近身三丈。
直到有一日,引来了卧虎。
卫渊眼前的画面缓缓消散。
但是同时,有另外的声音响起,是之前的司隶校尉,嗓音沉静。
“此人对外称天女为自身妻子,又写了所谓天女和凡人相恋的故事,实则尽数荒谬之言,但是有一件事情颇为诡异,当我等将其擒拿之后,交由大狱审问,诸多酷刑之下,他却只说,一切所为皆是父母留下的一头黄牛要求。”
“是黄牛吃了麦田的幼苗,黄牛要求有绫罗绸缎,美酒美食。”
“最后他杀的也是黄牛,是妖魔。”
“其所说所言皆似发自肺腑。”
司隶校尉的声音顿了顿,玩味道
“但是,他并没有牛。”
“亦或者,确实存在这样一头牛,但是那头黄牛妖魔,就是他自己。”
“他割了麦苗,于是说是妖魔所为;他欲要贪求绫罗绸缎,美酒佳肴,便说是妖魔所说;他弑杀血亲,却说自己在斩杀妖魔,一切所为,皆是牛魔,而牛魔,亦是他自身。”
“将罪责推到妖魔的身上,故而能毫无愧疚,肆意妄为的人,本身亦是人魔之一。”
“吾为杜预,大晋司隶校尉,后世之人,于此人魔之事,且行且戒,既为斩妖之人,勿令魔从心生。”
司隶校尉的声音徐徐散去。
而卫渊灵台所见的卷宗也终于露出了真容,就像是先前山君图一样,有神庙和妖魔两道变化,这画卷就像是被火焰烧灼了一遍,整体色泽霎时间变得灰暗,天空暗淡,大地高耸成山脉,遍地死气。
山上天女笼罩清气,大地上一名青年昂首死死盯着天女。
卫渊令卷宗缓缓旋转。
青年的影子拉长,变成一只黄牛。
黄牛和青年一同往前迈步,亦步亦趋。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当卷宗在灵台中翻转一遍的时候,青年和牛魔融合为一,不分彼此。
其皮肤如同被烈焰燃烧过,焦黑而扭曲,出现道道狰狞裂痕,面容可怖,双瞳全黑,回首看向卫渊的方向,咧嘴微笑,满嘴森森利齿。
卫渊徐徐吐出一口气,画面终于彻底消失,而似乎是因为刚刚画面的缘故,封印着羽衣木盒的黑红色气息缓缓扭曲涌动,卫渊伸出手,虚按在这封印之上,道
“且散去吧,你那冤仇,我自当为你讨回来。”
黑红色气机升腾,化作一青年,跪伏虚空叩首,方才散去。
卫渊将木盒塞入怀中。
抬头看向那山,抬手驱鬼,伪装了自己生人气息,装作是来贺寿的鬼物,快速朝山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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