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听到了这么一番撕扯。
梁二婶打她梁冬荷并没有还手,她看着被梁二叔扯开的梁二婶,红着眼睛,嗤笑一声,道“我不认你我为啥不认你你这些话人前骂,背后骂,都翻来覆去的骂了好些年来,次次都要掰扯一番当年是你把我给卖了,亲口说的拿了东西就生死再不相干的,怎么,自己说出去的话是屁话,一有好处就扒上来,不给就又变身亲妈撒泼打滚了吗”
梁二婶一听梁冬荷这话就又要跳起来,却是被梁二叔一把捏住了胳膊,捏得骨头都差点断了。
“冬荷”
梁二叔也是凶煞了脸,冲着梁冬荷道,“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吗有什么事好好说,你妈你二婶糊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又何必跟她计较,发这么大火”
何必跟她计较
然后让她三天两头的上蹦下跳
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
她忍了五年,不想再忍了
尤其是在她算计自己的亲事不成之后,竟然敢合着别人算计珍珍的婚事,从那时候起,她连最后那么一丁点残余的顾念都断了
可这些年,什么断关系的话没说过
对她妈这样的人来说,只要掐住她是你亲妈,什么话都可以当成是放屁
所以说话有什么用
梁冬荷冷笑了一声,她“啪”得一声将手上的本子砸到了陈红梅面前,道“捡起来看看,这个是什么东西”
陈红梅一愣。
这,冬荷她过来不是为了进锡他媳妇的事跟她妈吵架的又关她什么事
她莫名其妙的捡起了地上的本子,伸手翻了翻,翻了几页之后,面上的血色可见的白了。
她抬头,有些慌张的看向梁冬荷,道“冬荷,这,这上面为啥怎么说说我偷了厂子的钱冬荷,这,这都是一年前的事了,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这好好的,去年过年查账都没事这一定是有人害我的”
“你翻到最后一页。”
梁冬荷冷冷道。
陈红梅猛地翻到最后一页,她只看了前面那几行字头就是一晕,手上的本子差点掉下来。
梁冬荷猛地从她手上抢过了那个本子,然后直接念道“一九七六年四月到五月,徐芳会计生产难产,请病假两个月,工人陈红梅暂代纺织品厂会计,期间共贪污销售款一百七十元,偷售春鞋十二双,劳动服五套,共卖出一百一十元,徐芳会计查出此事之后,厂长梁冬荷个人出钱补了陈红梅偷拿偷售的漏洞。”
“冬荷”
屋子里其他几个人都又惊又惧,此起彼伏的叫起了她。
梁冬荷冷笑一声,再把那本子扔到了地上,道“这件事只要捅出去,就不止是补钱能解决的,不仅你要被送出去劳改,你两个孩子也会因为你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以后也不会再有任何出息,除了种地,不会有任何地方再要他们上班,不管是工人,大学,还是当兵全都别想了。”
陈红梅双腿一软,差点就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但她反应过来,立即就冲梁冬荷哽咽道“二姐,谢谢你,太谢谢你了,呜,我就知道二姐心里还是向着我们的。”
“我不是向着你们,”
梁冬荷冷笑,眼睛从她身上,再划过梁二婶,最后定在了梁二叔身上,慢慢道,“堂弟妹,我告诉你,我帮你填这个坑,不是因为我向着你你们心里应该很清楚,我其实早就烦透了你们。”
“我告诉你们,这个本子是我的手抄本,正本我放在了进锡他媳妇那里,以后你们再敢在背后嚼一次舌根,再搞一点是非,我就会让进锡他媳妇把这件事告出去不仅是公社,还要送到县里和市里的公安局,到时候你就好好吃劳饭吧”
“二叔,你也说了,二婶糊涂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她糊涂,您可不糊涂,以后,还麻烦您好好管管她吧”
梁冬荷说完一点没拖泥带水的转身就走。
“冬荷”
梁二婶尖叫,却是被梁二叔一把抓住了。
他愤怒地冲她低喝道,“叫,叫什么叫还不把事情跟老二媳妇问清楚了再说”
梁冬荷根本不理会里面的吵闹。
她出了二房的门才回头看了那大门一眼,眼神冰冷。
好像她每出这大门一次,心都要更冷一次,现在已经硬如寒铁,冷若寒冰。
厂子的钱自然不是那么好贪污的,那些鞋子劳动服私下更不是好卖的,甚至当初徐芳也根本就没有难产,这一切不过都是她安排的。
她把钱放到了她眼皮子底下,报账的时候却故意少说了一百七十元,她巧妙地暗示了人,让人过来找陈红梅私下买春鞋和劳动服,说这样能便宜不少,当然了,这些事情是她暗中推动和安排的,就连买鞋和衣服的人也不知道。
她一手安排了这一切,事后再当着徐芳和徐娟,还有她大哥清河大队的队长梁进立的面,填了钱进去。
留下了老账本,追不追究都捏在了她手里。
这件事是在他们算计珍珍的婚事之后她就着手安排的。
他们算计珍珍的婚事,触到了她的底线,也让她警觉紧绷。
她是从泥潭里爬出来的,又怎么能容忍这些人竟敢为了一点利益再把她女儿推进泥潭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