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是天要塌了吧”
交头接耳各种疑问声,没人能回答他们。
只不过几息过后,便没人再有疑问出口了,天地在一瞬间静止。
只见那天上,散开的漩涡越来越大,一只巨大的冰冷冷的眼瞳,仿佛从天的另一侧,透过漩涡中心,朝此方天地看来。
所有人惊骇莫名,失声地看着那只睥睨一切的眼瞳,只觉它便是乾坤,主宰一切
就好像天被撕开了一个小口,而天外有他们无法理解的生命,透过这个小口审判探查着所有人,被视线扫过之地的人大气不敢喘,而视线移走,下方无数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公子初的心亦随着眼瞳的视线而揪紧,而那眼眸也如他所想,转向此间时一顿,像被挑衅了一般,冰冷的眼闪着滔天怒意,突然,游走的神雷像得到了命令,齐齐汇成一股,从天际朝这小小的屋舍倾泻而下。
公子初面色大变,身形一闪,几乎雷将将降下,他便突兀地出现在半空中,倾尽所有血脉之力阻那神雷,而那神雷受此攻势竟也只是止住一瞬,仍朝稚涼涼而去。
不可抵挡
鸷初目眦欲裂,一声鹤唳化作鸷鸟追着雷电而去。
人怎可挡天罚
方圆几里的地面都被神雷劈砸成深坑,地上的瓦舍屋宇尽皆湮灭,此时天道之眼缓缓扫视了废墟,确认不属于此界的异类被除去,才重新隐去。
雷云散去。
又是一派惠风和畅,春和景明。
白衣落落,纤尘不染,回人身的鸷初定定地站了一会儿,才艰难地提步,却是趔趄不前。
短短片刻,此地远远的已经围了许多人,正惊疑着对这片荒芜废墟指指点点,不时抬眼望天,仍旧留有余悸,更有无数人马朝此赶来。
对这些人和周围的声音鸷初视之不见,平兰氏的人马来了又回,公子初才杀了他们不知道多少人,见这尊杀神不对劲,他们自然离得远远的。
见平兰氏的人都走了,普通百姓不知所以然,也相继离开,毕竟他们方才都见此人硬撼神雷,晓得是个惹不起的人物。
看客来了又走,日头渐斜,公子初站成了一座石雕,面如白纸,唇抿如刀,伶仃孤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晚间风渐渐大了起来,吹走了一层又一层灰烬,露出了圆润的金色一角。
黯淡的蒙着雾凇冰霭的眼眸微微发亮,万丈冰面融解荡起碧波,燃起一枚星火。
鸷初紧阖上眸,喃喃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紧接着一下子睁开眼,迈开步子疾步往废墟走去。
手指轻轻拂去那露出的一角金色边上的灰尘,颤着向下触,发现它完整浑圆,并非碎片之后,陡然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血脉之力用竭之后,全身筋骨抽疼,鸷初仍不遗余力地调动新生的血脉之力,将巨茧取出。
金色巨茧之上,一道道古朴咒文犹如脉络般密缠流动,那字文鸷初见所未见,似不是此方天地的文字,却流淌着道蕴,神秘无匹,多看一眼便如见斗转星移,玄之又玄。
鸷初微微惊异,转瞬平静下来,他在她身上已然见识了太多怪诞,如今也能平淡处之。
他再看那咒文几眼,心里有些猜想,他察觉不到稚涼涼的气息,大概是此咒文作祟,能掩人气机,连天道都不可探知。鸷初懒得探究咒文之效,他在意的只有茧内的人。
探身上前,鸷初低下头去,用脸厮磨着金茧,像在厮磨着稚涼涼的脸颊,今日这一番大起大落,饶是鸷初也心潮迭起,他只有这般,与她相依,心才能稍稍安定。
幸亏入夜后,所有人都已散去,否则公子初这般卓然傲气之人做出如此情状,不知令多少人咋舌。
而更令人吃惊的是郎君如此缱绻,说出口的话却是背道而驰。
“我当初就该弄死你”
好过如今喜悲任你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