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多,脚下的步伐便慢,稚涼涼本在下山队伍的前列,未多久,身边的人就一个个的都超过了她,避让间,她也无意识地走偏了些,在离队伍三步之遥处走着。
无前人开路,稚涼涼注意着脚下或突出或凹陷的怪石与湿滑的腐叶松针,便疏忽于顶上。
等眼前暗影一晃,她才意识到差点撞上一根横生的青棘。
而这青棘在一息之前,被斜刺里冷不丁伸出的一只手,从她额前轻轻拨开。
稚涼涼抬眼,正看到那骨节分明的手悠悠收回,她微愣,侧头看了手的主人一眼,鸷初云淡风轻地回望她。
昏黄稀薄的光影里,树影在他脸上斑驳交错,随着跳跃的火光微微摇晃,一点点露出高挺鼻梁上润玉般的眼眸。
其间有
几许温柔。
见她停下,鸷初长眉微挑,似是询问。
稚涼涼“唰”一下转身,动作之剧烈,腰间环佩叮叮啷啷,顺着她骤然加快的步伐,绵绵不休。
遥遥下山途,此种清路嶂的行为不胜枚举。
稚涼涼的面也越来越热。
此时她也故不上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之论了,她只想快速下山,离这奇奇怪怪的人远一点
约莫两柱香,众人便回了居住地,月色下那河边犹如刀斩刀深深裂痕犹让人感到心惊。
牧民们心有戚戚,不敢多看,失去亲人的人抹着泪替水边冰冷尸体清洗,穿戴整齐,其后裹上白布,由族人合力在山包处挖了几个大坑,安葬下去,并立木碑悼谒。
无人回帐安睡,稚涼涼在山包下看着那百余人如军队般整齐阵列在新坟之前,口中喃喃不休,低吟着什么,百余人的声音聚在一起,便似击钟,悠长而雄浑,梵音般肃穆,她猜测这是百里族独有的安魂咒。
也不知站了多久,许是有两个时辰有余,直到天蒙蒙白,众人才散去。
见状,稚涼涼也回了帐。
掀起青布帐帘,她便看见公子初披衣坐在窄榻的茵褥之上,手持茶盏,饮着热茶。
六枝落地连盏烛台上六盏烛火全燃,将不大的帐包照得通亮,凉风从身后撩起的帐帘涌入,烛火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拉扯得如鬼魅一般,稚涼涼诧异得抬眉,一阵缄默“你怎么会在这里。”
鸷初唇角一掀,微嗤“我怎么不会在这里”
“你你不能在这里,这是我的帐子。”稚涼涼略微慌张,有些语无伦次。
“卿卿,你不让孤住这儿,是要让孤露宿野外吗你好狠的心啊。”鸷初慢悠悠淡声,话语间眼睫撩起,眉头轻挑,挑眉的动作缱绻而勾人。
稚涼涼“”
“你可以可以同蝰大可以向牧民借个帐子”说着说着,在鸷初的目光下,稚涼涼声音慢慢降了下去。
“你既不愿住别人的帐子,那我这个让给你便是了。”
稚涼涼说完,悄悄地往后退,准备自己去找牧民借一个,帐包在此地也算是嫁妆中的必备之物,朝妇人借一个应当不难。
“去哪啊”稚涼涼转身之际,鸷初从窄榻上走下,长腿几步走到她身后。
紧接着她的腰肢被搂住。
似铁坚硬的手臂紧贴着她的腰间,如遭雷劈过电般稚涼涼腿一软,迅速转身面朝他惊吓地推拒,甚至不由自主地使用了灵力,一下子将鸷初推倒在桌案,撞得桌上的茶具纷纷滚落在地。
“你干什么”稚涼涼娇喝,并不是全然的恼怒,反而语气微嗔,她紧咬着唇瓣,双眸染了层雾气,面上不知是气还是羞,绯红一片。看见鸷初捂着腰“嘶”了一声后,她渐渐有些心虚“我你突然这样,不能怪我”
鸷初面色发青,漆黑的眼里不辨喜怒,没想到自己会被这样对待。
她似乎对彼此的关系,有些误解
以为他随便给人当檀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