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了少刻,复又看了看左侧石屋紧闭的木门,有些疑惑地回房去。
在日头下站了一会儿,便有些薄汗,稚涼涼喜洁,极厌这种黏腻之感,她取出帕子,粘了些水,擦拭了一番。
觉得舒爽之后,才在冰凉的石床上躺下。
这里一日比一日天气热,一直住在处于春日的峰内,稚涼涼对这般热天已有些受不住。
她将白玉盘似的脸贴在光滑的石枕上,红唇微张,舒服得嘤咛出声。
稚涼涼不知道,她不耐热还有一个原因,她的九阴之体属寒,自然亲阴疏阳,呆在炎热的地方,不仅会心气不顺,也有碍修行。
“涼,涼”
“涼,涼”
急切的拍门声伴随着蝰大焦急地呼唤。
稚涼涼眉头微皱,从床上起身,她因为嫌弃外头热,这两日几乎连门也很少迈出,也就没再给蝰大见到她的机会,之前蝰大心事重重,也不像往日
那般缠磨她,她还以为他总算知道不可为了,如今这又是故态萌生
“何”事
“涼,你快走,叔父他他带了贵人来,要将你送予贵人”蝰大气喘如牛,似是从很远的地方疾跑而来,他方肃的脸上满是焦急,顾不得平息喘气,急忙道。
“我既非他奴仆又非他儿女,他如何能将我送人”稚涼涼沉稳柔声问。
“这这,叔父只需向贵人引荐你,以贵人之势,无需涼的身契。”蝰大顿了顿,才转过弯来明白稚涼涼的意思,说完他从衣襟里掏出几个刀币,“涼,这些予你,你从后山走,莫走官道,如今村人正在氓山下迎贵人,很快便会回来,你需马上动身”
稚涼涼神色莫名地看着手心的刀币,对蝰大这种村人来说,一个刀币足够半月口粮,这都是他们出生入死,猎杀猛兽挣得的。
水眸微闪,她将手中沉甸甸的刀币塞回蝰大手上,摇了摇头。
“蝰大哥,我不走。”危难见人心,或许蝰大如蝼蚁一般微不足道。但此刻稚涼涼再无法用鄙夷的目光看待这个对她如此好的人。
她虽还是厌恶男子,不愿与蝰大相处,却也甘愿唤蝰大一声大哥。
“涼你莫非自愿侍奉贵人”蝰大突然白了脸色,颤着唇道。
是了,能侍奉贵人,是幸事,华衣美服,仆群环绕,酒肉不缺。
蝰大苦笑着退了两步,“涼是该过富贵的生活。”
稚涼涼“”
“既然贵人已知晓了我,且被说动行至氓山,若寻不见我,必定降罪氓山,蝰大哥也必定不想如此。”她勾唇笑了笑,缓声顺着蝰大所想的意思,“于我而言,咳,侍奉贵人也不是坏事,好过牵连村人性命。”
“村人”蝰大似是才想到稚涼涼离开的后果,想到他需守护的氓山村民,有如困兽般左右踱步起来,片刻之后,他深深地看了眼稚涼涼,这令他魂牵梦萦的女郎,颓然地低下了头。
“愿涼珍重。”声音干哑,蝰大认命般祝愿,只觉涩意从脏腑蔓延至咽喉,苦不堪言。
稚涼涼微微笑着,点点头,目送蝰大大跨步离去,落寞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