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心中浮现诸多猜测之时,便见少君黑沉的目光朝他看来,声音清冽寒霜“元六你留下,盯着山腰最侧那处石屋内住的女子,若发现她与平兰国氏族有任何牵连”
“便取之性命。”几乎沉吟。
话音一落,鸷初纵身上马
,扬长而走,元一等人立即跟上。
作为氏族少君,一旦对人有了怀疑,便不会轻易放下,虽各族血脉图腾不为外人所知,此女见过他的原形也不能如何,可若她真乃氏族贵女,不得不防,他血脉返祖之事,此时还不能公诸于世。
在这盘棋上,即便以一敌六,他也将绝杀,不容有失。
几人走后,氓山村恢复宁静。
而一觉睡醒的稚涼涼遍寻坐骑不见,直骂养不熟的白眼狼,生了一通闷气,粉面气得通红,却又无可奈何,只是从此之后绝不再想收兽宠之事,若养出了感情之后遭到这种背叛,她还不知要如何心伤。
另一边见识过了鸷初血脉之力的三族,更加惶惶,他们深知若此番让鸷初安然归国,必定迎来猛烈的报复,几国君主商议几日却毫无对策,只能加大搜寻力度,趁他病要他命
这阵仗瞒不过有心人的眼,七域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内里波涛汹涌,嗅觉灵敏的血脉氏族夹紧了尾巴做人,樊,广剑,索三国有的伸长了脖子打探情况,有些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而随着鸷公子初归国,迅速点燃了群雄争霸的烽火,平兰,商牟,夏三族因此前一众高手陨落,国内其他氏族纷纷蠢动,欲取而代之成为新王,内忧外患之下,即便三族联合,也有些抵抗不住鸷国的攻势。
这般,便是连处于偏僻之地的氓山村村民也知晓了鸷公子的神威,不过他们对战事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平兰国危矣,受冲击最大的是血脉氏族,对他们这些野民倒是影响最小,他们已无血脉之力传承,主君是谁,信奉哪位妖神,村民都能坦然接受,他们最关心的不过是地里的收成,与狩猎队打得猎物多不多之事。
这些事,稚涼涼也只听了一耳,这一年内,薇与俟阿成婚了,如此一来,她便更少去寻薇说话了,她不辍修炼,进境却缓慢至极,再也没进入过当日天人合一那种玄妙的境界,不由有些气馁,如同一只被关于匣子的无头苍蝇一般。
还有一事,更是让稚涼涼极不舒服,总有种有人在暗中看着她的诡异感。
可她神意还没到离体之境,并不能探查,这种诡异感扰得她无法静下心来打坐,缓慢
的进境更是止步不前。
不只如此,氓山村的村老看她的眼神也让她如芒在刺,便如同毒蛇一般,伺机而动。
而这几日蝰大神情闪烁,语焉不详的提醒,更是让她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警醒。
却说蝰老自稚涼涼来氓山村的第一日,便对她的身份很是怀疑,那日薇轻易相信稚涼涼的说辞,蝰老却半点不信。
这也是稚涼涼不了解这个世界女子,话语间难免有所疏漏。在这里没有哪家寻常女子会如她这般颜色且有着华丽的衣衫。
此界虽以武为尊,却也尚美,美玉华服,美姬珍植皆是血脉者享乐追逐的目标,如她这般颜色的女郎,寻常人家守不住,多半还是半大的孩子,便被买入教坊,好吃好喝养着,教以礼仪,以待日后被权贵挑选。
蝰老原先还疑心是哪家贵女出走,等待了半载见当真无仆从来寻,心思不由活络起来。
蝰老的祖上也是一个小氏族,可惜没有血脉的庶人会被边缘化,到他这一辈已不被氏族承认,不过他年轻之时,曾为本家车队武士,在兄长为乌狡兽所杀后,才回氓山村任一村之长。
见识过氓山村之外的华美,蝰老心性早不似氓山村之人的纯朴简单。
他跟随车队之时,听闻了许多以往不知道的事,在都城有一地名为绥曲坊的女坊,里面教养着姿容堪比贵女的女姬,女坊的作用便是替血脉者豢养玩物,可以说里面的女子价值千金。
他想这涼女必是哪家女坊的逃姬,他虽未见过教坊的女姬,可这涼女的姿容说不准便是为王侯准备的姬妾,便是蝰族本家也定难得到这种美人,若他献上此女,极可能得居于城中,侍奉于本家贵人左右,荣华富贵指日可待,无需再呆在这穷乡僻壤,刨地而食。
即便此女所言为真,女儿入了贵人的后院,她那父母开心尚且来不及,且木已成舟,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在等待一年后,确认无人来寻,此女无依无靠,蝰老便动身前往郡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