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这个目标很难实现了,在这灵气稀薄之地,能最大限度抑制第九脉的开成,如此她也能平安喜乐地度过更长的时间,或许这便是爹爹选择越沧国的用意,稚涼涼如此想,忽视掉心里越发浓厚的怪异之感。
在稚涼涼艰难引灵入体之时,另一边氓山村几个武士组成的狩猎队在她离开没多久,经过了方才她与乌狡兽打斗的狼藉之地。
身高马大的狩猎队长惊疑不定,看着乌狡兽的尸体颤着声音道“这这是乌狡兽”
“蝰大,你再仔细瞧瞧,是否错认”围上来的人见队长失态,犹疑地问。
不是他们不相信队长所言,实在是乌狡兽凶名赫赫,乃氓山百类猛兽的王者,非血脉者无法将之杀死,且行动于氓山深处,如今在外围出现它的尸体,实在匪夷所思。
“不,不会错。”观之片刻,蝰大万分肯定道,九年前他曾见过此兽,那次狩猎队死伤泰半,他父亲便是丧于此兽之手,所以他一定不会认错。
“这这,这莫非是妖神显灵”时人信奉妖神,几个年轻武士心思纯简,闻言喜
不自胜,不禁怀疑是妖神降泽,“将它卖到淇县,不知得多少钱哩”
乌狡兽鳞甲坚不可摧,是最受血脉者喜爱的战甲,故而重金难求。
“这却是卖不得。”蝰大摇头轻叹,“必定是哪位贵人路经此地,遇得此兽将其猎杀,许是身边未带仆从,才未将之一并带走,其后必差人来寻,若之后来寻却不得见,必是氓村之祸。”
几个武士面上的喜色退去,俱是噤若寒蝉,对他口中的贵人极为畏惧。
“蝰大所言极是,我等还是速速离去为好。”乌狡兽是珍兽,便是贵如血脉者,也不可能将之丢弃。他们也是被眼前的财富迷了眼,才没想到这等显而易见的事。
蝰大又是摇了摇头,似是想到了什么,紧绷的面色舒缓。
“于贵人有益之物仅是鳞甲,氓山的野兽虽奈何不了这坚甲,却可自颅上伤处噬其血肉,此兽我等虽无法全然带走,如此却也可取些血肉而食,乌狡兽肉乃大补之物,于打熬身体有很大用处,只是取完须得饰为猛兽啃食之状。”蝰大外表粗犷,心思却甚为缜密,天降横财没道理分文不取,最珍贵的鳞甲无法取走,这番却也拿到了足够的好处。
“善”几人敬佩地看向蝰大,嘴咧到耳根,兴奋地回道,其后拿出刀具,在乌狡兽头部小心割挖,而蝰大嘱咐了几句,领着两人往前走去,不一会儿带回来一只虮鼠,置于乌狡兽伤处。
取完兽肉,几人忧惧贵人不知何时而返,便准备即刻离开氓山归氓村。
血肉易腐须仅早而食,况其来历也不便贩卖,少不得回村就得大熬一锅,尽兴而食。蝰大几人自西下山,行色匆匆,怀揣着对他们而言这辈子都难得一见的宝物,心里头惴惴之余更激荡火热。
拐过一处山角,隐见石屋村舍,几人加快了脚步,忽而,为首的蝰大停下了脚步,一双鹰目朝不远处树丛掩映的暗影里看去。
那儿,满目浓郁的翠色中,盘坐着一个白衣女郎。
身后的武士见他停住,亦朝他所看之处望去。这一眼,目力极好的几人纷纷愣住,瞪大的眼睛流出异彩,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便是最为年长的蝰大,面色也微微发紧,眼睛一错不错
地耽溺于此女的美貌。
世间竟有如此神女
若不是四目相对,稚涼涼眼中冰凉的厌色,给这个老道警觉的猎手当头一棒,不知何时,才能回过神来。
稚涼涼早便注意到了他们行路的动静,如今她的鸾车不知去往了何处,但只要向来人问路,进了越沧国,相信爹爹安排之人,自然会来寻她。
只是她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些人。
他们身材高大,皆赤着上身,两臂粗大,虬筋蟠结,看着颇有力气。肌肤黑紫,沾染着血污,颔绕虬须,胸前黑毛簇簇,杂乱狼藉。
不堪入目的男人
他们的眼神让她想起那个群狼环伺的梦境,不由一阵恶寒的战栗。
别过头,稚涼涼打消问路的念头,见灵海中灵气已积攒小半,便打算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