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还是,他恢复记忆了
惊慌的情绪刚在韩青芜心里冒出来,就见床上的人眨了下眼,瞳孔中的冷漠和凌厉瞬间退去,转眼间又变成了熟悉的淡淡神色。
韩青芜跟着眨了眨眼,仿佛还以为是自己刚才眼花了。
“司刑”她不确定地轻轻喊了一声。
司刑侧头看过来,神色微缓“青青,辛苦你了。”说着牵上了她的手。
这下,韩青芜确定百分百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了,不禁喜极而泣,就势紧紧拽住对方的手不放,一边低头擦着控制不住流下来的眼泪珠子。
司刑见此轻叹口气,坐起身拉她过去,两人上半身靠在一起,他的大手抬起她的下巴,认真地帮她一下一下擦干净脸上的泪痕。
韩青芜慌忙侧过脸,自己胡乱抹了抹眼睛,完后转过头又赶忙问他“你现在怎么样”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他之前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昏迷过去,还人事不省那么久,是不是、是不是和他的身份有关
想问的太多,事到临头,韩青芜却一个都不敢问出口。
都说难得糊涂,她现在宁可自己糊涂一点。
司刑起身的动作微顿,稍缓了那么一秒才摇头回答“我没事,这次只是意外,下次我会注意。”
“还有下次你”到底怎么回事啊,韩青芜着急的话脱口而出。
司刑握紧她的手安抚“没有下次了,我保证。”
因为他已经想起了所有,连同自己的身份和责任,他们怕是已经没有下次的机会,而如今能短暂地再和她相聚片刻,已是他所能争取的最大限度。
“我们回家吧。”司刑轻声提议。
韩青芜本来不肯的,毕竟他才苏醒过来,还没让医生做个详细检查,看能不能查出病因,外加往后有没有什么隐患之类的,可惜司刑态度意外地坚决。
司刑“我没事,现在只想和你待在我们的家里。”即便是要走,也要在临行前安排好一切。
韩青芜没有听出他的话外音,确保司刑真的没事后就按照他的意思出院回家了,同行的还有像条小尾巴一样跟着他们的
毛毛。
直到他们三人回到熟悉的小洋楼,宋立军才得到消息匆匆赶过来。
“你们这就出院了也太急了点吧,没有多住几天查查原因啥的”宋立军擦着一头汗迟疑道。
韩青芜也很无奈,将司刑一定要回家的事简单和他说了下。
宋立军连忙看向司先生,只见司刑点了下头就完了,完全没有多做解释的意思。
宋立军也行叭,大佬就是大佬,不是他们尔等凡人可以任意揣测的。
司刑大佬表了态,宋立军就是再多的意见也憋在了心里,全力按照对方的要求来做。
然而司刑并没有多少要求,除了让他们最近别来打扰他和韩青芜。
对于这一点,宋立军表示理解,毕竟新婚燕尔嘛,虽然婚礼因为意外推迟了没办,但这俩人现在已经是扯了证的合法夫妻没错,人家新婚小夫妻想有个私人空间甜甜蜜蜜一番,旁人这个时候还凑上去打扰可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宋立军当然不会是那样不识趣的人,当下就点头说马上就走,保证这几天没人会上门打扰。
另外,临走前他还顺手把小洋楼里唯一的小电灯泡带走了,美其名曰带毛毛去和他们那边的叔叔阿姨们叙叙旧,过几天再送回来云云。
毛毛有点不乐意,但在韩青芜两人不反对的情况下,宋立军基本忽略他的意见,麻溜地将人拖走了之。
等其他人都离开后,司刑给帮佣放了假,带着韩青芜上楼去他的房间里。
关上门,他神情慎重,黑黝黝的眼神看向韩青芜似有千言万语。
韩青芜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问他“怎么了”
司刑深深地凝视着她,没有做什么解释,反而答非所问地说了一番话,犹如炸雷般砸在韩青芜心头。
他说“青青,我该走了。”
他说“如果我们还有下个世界,切记不要主动过来找我,如果是我去找你,一旦感觉到危险,记得立马逃知道吗”
“”
韩青芜听的一连茫然,尚且还没反应过来他话中代表的深意。
然而怔愣一瞬后,待她回过神顿时脸色大变,结巴着问“你、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审判者”
审判者这个
称呼令韩青芜呼吸一窒,控制不住地回想起梦境中那双冰冷无情的凌厉眼睛。
仔细想想,它和之前司刑在医院刚醒来时是多么相像啊,或许当时他就真的恢复记忆变成他了,只是她始终不愿相信,一直在自欺欺人而已。
“审判者”
韩青芜一字一字再次咬出这个特殊的称谓,神色巨变。
从前被她极力压制下去忽略过去的那种恐惧,那种被带有冰冷黑眸的人拿枪指着当头一枪袭来的惊恐惧怕,突然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突然涌上来,差点将她溺毙其中,窒息而死。
短短一瞬间,韩青芜几乎算是重温了一遍当初梦中的场景,回神后整个人仿佛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张开嘴剧烈喘气。
然后仰头看着眼前无比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她本能地想要往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