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以养病的名义将胡善祥软禁。
胡善祥以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抗争。
她没有用蛮力闯关卡, 因为这样只会让护卫们为难这群护卫也是来自幼军朱瞻基登基之后,立刻把散落在各地藩王府当护卫的幼军们召集回京城,待遇比以前更加优厚。
护卫不阻止她, 是抗旨。阻止她,势必会弄伤她,伤害国母, 轻则丢官, 重则丢全家人性命。
做人要善良。胡善祥不想借别人肚子、坐享其成抱儿子、不想把后宫嫔妃当猪狗一样殉葬。甚至九年前参加选秀时, 她再消极怠慢,只求淘汰,但只要干系到同屋秀女们实现梦想, 她还是会尽力过关。
所以被软禁之后,她没有硬闯, 没有用暴力手段反抗, 照样吃吃睡睡。
她只是不合作了。
在坤宁宫这个华丽的囚笼里,她不再配合朱瞻基扮演恩爱夫妻, 不和他说话,朱瞻基非要挤过来要她同床, 她就抱着被子滚到里面, 把外面让出来给他睡。
她拒绝他的求欢,不让他碰她。当然, 以她的体力, 她反抗不了他。
好几次差点失守了,她对他说, “不要让我恨你。你再越雷池一步,我们就彻底决裂了。”
沦为爱的囚徒,胡善祥也有她的骄傲和尊严, 她不哭也不闹,平静的警告他,让他知道,她做出的决定并非一时心血来潮、随口放出来的狠话。她每一句话都是认真思考过的,她想要什么,不要什么,他无法改变。
朱瞻基终究放开了她,忿忿而出,道“我恨你”
走到房门口,顿住,折返回来,强行扯开她的被子,默默的贴在她身边睡下。
如此这番,反反复复。
从初春二月到盛夏七月,从树枝上白雪莹莹,到池塘莲花绽放;从屋里子烧着地龙取暖,到摆上了置放冰块的木制冰鉴。
天气越来越热,由寒入夏;夫妻关系越来越凉,由夏入冬。
这期间无论朝野如何催促,朱瞻基都不提选秀之事。张太后问他,“你和皇后是怎么回事好端端以养病为由把她软禁在坤宁宫,连哀家都不能去见她。你怎么越大越犯浑了,这么好的媳妇上那找去。”
迫于孝道,朱瞻基只得含糊的说出实情,“她要离开紫禁城,与我和离。”
张太后大惊失色,“怎么可能天家没有和离一说,只能废后。她是不是糊涂了”
朱瞻基说道“我巴不得她糊涂一些。可是她偏偏活的太清醒了,她从选秀时就要逃离这里,我们成婚七年,无论我如何温柔小意,她最终都不改其志,从太孙妃到皇后,她都不曾放在眼里,而我,也不会让她离开。”
张太后连连叹气摇头,“孽缘,真是一段孽缘。”
汉王世子朱瞻壑从守卫坤宁宫的梁君那里得知帝后闹矛盾,胡善祥被禁足。
朱瞻壑深知大哥密不透风的手段,加上九重宫阙,胡善祥插翅难逃。
思虑再三,朱瞻壑硬着头皮触了龙鳞,先套近乎,“臣弟还能叫皇上大哥吗”
一看就没憋好屁,朱瞻基没有回答。
“那我就当大哥默认了。”朱瞻壑嘴上叫的亲热,“大哥,听说大嫂身体不好,连宫门都走不出去了,要不要臣弟去请几个神医进宫给大嫂瞧病”
朱瞻基说道“不用,静养些时日就好了。”
朱瞻壑说道“心病难医,大哥,你明知什么心药可以治疗大嫂的病,你就不能给她吗再这样下去,会越拖越严重。”
朱瞻基双目迸发出危险气息,“朕看你最近是太闲了,最近连日暴雨,德胜门那段刚修好的城墙又塌了,你去督办此事,重修城墙,若再塌了,就削你的禄米。”
朱瞻壑说道“孟姜女哭倒长城,城墙八成是大嫂哭倒的。女人看似柔弱,实则骨子里和男人一样,甚至比男人要硬,有些事情,勉强不得。”
“朕偏要勉强,滚”朱瞻基把弟弟打发去修墙,又回去把负责保护坤宁宫的梁君换下来,也一并贬去砌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