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死了。
次日,一清早,朱瞻基就把朱瞻壑叫来文华殿,“中元节将至,百姓祭祀,当街焚烧纸钱纸衣纸马,天气又热,容易引发火灾。二来恐有外敌乘着乱进城捣鬼,制造事端,从今日起,北京城防火防敌防骚乱的任务就交给贤弟去做,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个节日。”
朱瞻壑连忙摆手道“愚弟有几斤几两大哥还不清楚这个任务愚弟实在扛不住,大哥另请高明。”
朱瞻基说道“不是要你亲力亲为,你就督促五城兵马司好好巡街、去保卫京城各营的巡视一圈,要他们提高警惕,在节日里保护城池太平。再说了,你不去,难道我去我每天批阅完公文就天黑了。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我相信你。”
朱瞻壑心想,这是个不错的差事,能够在军中建立威望,还能得老百姓赞扬,累是累了点,但回报远远大于付出啊。
朱瞻基心道不能让你太闲了,你一闲就生事。
朱瞻壑应下,出了文华殿,遇到了“守株待兔”的胡善祥,她要告诉他中元节河灯不能去的消息。
没等她开口,朱瞻壑就迫不及待的说道“中元节我忙得很,没时间陪你去什刹海放河灯,我要元宝陪你去吧,一样为你亡母祈福。”
胡善祥摇头,“算了,我不去了。”
朱瞻壑说道“不要因为不是我陪你就放弃了,什刹海的河灯真的很美,不去后悔。”
为什么老朱家的男人都那么的自信我才不是因为你呢。胡善祥说道“不劳烦元宝,不去就是不去。我在这里等就是为了亲口告诉殿下,我不能赴约。”
“为什么”朱瞻壑不解,“昨晚还说的好好的。”
胡善祥不想提朱瞻基,虽然她和上司闹矛盾了,但也只是内部矛盾,遇到外部矛盾朱瞻壑,自是要暂时放下隔阂,一致对外,别让朱瞻壑知道我们不和,挑拨离间。
于是,胡善祥说道“中元节晚上鬼气森森的,我害怕,还是别出门了。我已经决定中元节晚上为亡母抄写经书,用来供佛,一样可以为她祈福。”
接连几天,胡善祥和朱瞻基都互相不搭理。胡善祥疯玩了几日,最后两天天气实在太热了,地都是烫的,她就没有出门,闷在屋里头,连饭都吃得少了。
看到胡善祥闷闷不乐,朱瞻基也不快乐,火早消了,心想这下终于把她晾够了,会反省自己了吧。
旬假马上就要结束,她要回来当差,每天看到一张苦瓜脸怪没趣的,我们要是回到过去多好。
朱瞻基心道我是个男人,得主动一点,把关系缓和。
朱瞻基反复告诉自己我不是为了她,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将来的工作顺畅,让她心甘情愿的为我所用。
不过是收复下属忠心的小手段而已,才不是想讨好她。
对,一定是这样的。
于是,在中元节那天的傍晚,朱瞻基结束一天的忙碌,要梁君把胡善祥叫到马车上,但没说去那里。
马车门窗紧闭,里头有冰块降暑,胡善祥坐在里头都很凉快,在车厢的颠簸下都睡着了。
“胡女史,到了,下车吧。”梁君敲响了板壁。
胡善祥睡眼惺忪的走出马车,此时天已经黑了,什刹海两岸都挂着灯笼,如两条游走的灯龙。
湖水里,成千上万盏河灯漂浮在水面上,大多是荷花灯,仿佛天上的银河倾斜在什刹海上,星星点点,无穷无尽。
胡善祥看呆了,连梦里都不曾出现过的奇景就发现在眼前,看得见,摸得着。
京城果然不一样啊。
胡善祥贪婪的环顾四周,要把这一切美景镌刻在脑子里,将来垂垂老矣、走不动的时候拿出来回味。
“胡女史,咱们的船弯在那边呢,快过去。”梁君把胡善祥引到一艘小船上,戴着斗笠的艄公把船撑开,小心翼翼的躲避漂浮的河灯,以免撞翻别人寄托的思念。
船撑到了中心,这里的河灯变少了,艄公收起竹篙,用火折子点燃一盏荷花灯,递给胡善祥,“你
赶紧放,船上有一百盏,得放小半个时辰。”
方才胡善祥只顾着看景色,又是夜里,就没看到撑船的艄公长什么模样,现在粉色的荷花灯亮起,也照亮了艄公的脸。
居然是朱瞻基。 ,